还说得像模像样，颇有据理力争，砰！又是重重一拍，“我看有问题的是你，说，你是不是违规驾驶了？”
司机顿时擦着汗地站起来，极力否认，然后一下和隔边的禹小白对上几毫秒的视线，看着公交司机委屈不已的样子，禹小白马上难为情地避开了。
秃顶司机的驾驶确实没有问题，现在这样有点无妄之灾，但自己也帮对方挽回了一个可能是生涯里的悲痛遗憾，所以只能先对不住了。
负责禹小白的中年警察叹了口气，重新看过来，“这位同学，你也听到那边的话了吧。对于当事的发生情况一定要客观准确，我们还有路口的监控查证。”
禹小白老实地点头。
中年警察打起精神，再次走了一遍流程，开头很流畅，但到了最后关键的事故一刻，还是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。
耐心的中年警察也不开心了，“那为什么当公交车行驶来时，你会有抬起双手去拦截的念头？”
这个问题蛮刁钻，就像问你他娘的是不是智障，禹小白尴尬地挠了挠脸，言简意赅，“我想试试。”
“……”
“说不定还能抢救下呢，谁不知道那车刚好刹住了啊……”少年小声嘀咕。
竟然没法反驳。中年警察扯了下嘴角，旁边那司机说的像是有超人，这孩子还真当自己是超人去行动……窗外的夜晚几片漆黑的云掠过月亮，时间过去不短了，几番不停地留证，乘客们的陈词也各有千秋，中年警察注意到桌上的咖啡都换过了一杯，他揉了揉太阳穴，面前十八岁的少年看起来人畜无害，有青春幻想的对方有些中二想法和举动也不难理解，只是个孩子而已。
简单的事故搞得这么麻烦，中年警察摇摇头，拿起盖子放下石头似的往笔录纸上一敲，万事大吉。
“那谁能证明车是自己刹住的，在司机进行制动后不断消除动能，差之毫厘地停在了你面前？”
有同事不死心地最后发问，其实意义不大，这种数学问题在拿到监控后就有专人计算过，结果好像不太科学，但司机指明过当时的仪表盘在合理的“公共汽车行驶条例速度区间”，又不是没有存在误差的可能。
“我。”一道清冷的声音清晰地传达出来，在场的人下意识望去，安静淡定坐着的叶冰涵举起了手，“我能证明。”
禹小白认真看了眼对方。
这么干脆的帮助，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，一直乖乖在旁边呆着的陈文文看看叶冰涵，又看了看禹小白，似乎不能干看着，于是，她也迟疑地举起手，“我，我也能证明。”
……
生平罕见地进了派出所，几位高中生的家长很快就接到电话，在几乎是笔录结束的时候就急忙赶到了。
徒手拦车实在太不现实，加上夜色昏暗监拍画面不清晰，驾驶员唯唯诺诺且坚持自己正确进行了操作条例，所以禹小白临时想好的“命运般的刹车”的说辞成为了唯一可行原因。
人们也始终相信自己所想相信的。
说到当初的解决方案，情况过于突然，以禹小白的临场应变同样做不了过多选择，将叶冰涵和小男孩带走推开需要多出动作，就如高速移动时往往是打出一拳而不是挥出一刀，前者更加容易和顺畅，一边赛跑一边切苹果是难以兼顾的。
走出派出所大门的时候禹小白暗暗松了口气，相比之外，爸妈知情后不停歇地训斥和担心就没什么了。
几位家长的到来肯定不会平静，闹腾了一会，楼层才渐渐变得冷清。禹小白爸妈和陈文文爸妈是认识的，两家人见面互相长吁感慨几句，随后顺道一起回了家。
车灯光由近及远，一辆黑色轿车先一步消失于街角，禹小白望去，那是叶冰涵离开的方向，对方的父母没有来，但却来了夸张的司机和律师。
禹小白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，这是叶冰涵离开前隐秘塞给他的。
摊开来，看清后他忍不住“哈”一下地出声。
上面写着不用谢，钢铁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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