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呯呯急跳,从心脏冲出的血液奔涌向四肢,让他的全身都颤抖起来,因为,大妈没有说谎。
她刚侧倒后撑在地上的一只左胳膊正不自然弯曲着,有鲜血滴答从棉衣袖口汪出来。
“大妈,别急,我带你找大夫,我知道一个好大夫。”
曹建国想把大妈抱起来,可大妈身胚子有他两个大,他哪里能抱得动。
“疼死我了,疼死我了,我要死了,我要死了。”
大妈哎哟哎哟痛呼,声线一点都不低,引得路过的三两人都围了过来。
曹建国急得后背冒了一身的冷汗,“这位大叔,帮帮忙,我知道一位好大夫,她的家就在旁边,她会接骨,你帮我把自行车扶起来。大妈,你坐自行车后座上,我推你过去。”
路人见撞倒了人,还是个邮差,很是热情地帮起忙来,你搀我扶,坐上自行车后座,顷刻,就敲响了钱雪的屋门。
钱雪此时已用烤馒头片打发了晚饭,正脱了棉袄打算擦洗睡觉,屋门就被敲得震天响。
“阿雪,有骨折病人,快开门。”
她不敢迟疑,快速披上棉袄,边扣着扣子边打开了院门,门外曹建国一头冷汗,胆颤心惊地正扶一个大妈下来自行车后座。
钱雪一眼就看出大妈左胳膊的不自然,鼻子里也闻到了血腥味,二话不说把人迎了进来,又按开两个电灯开关,霎时,三个白炽灯泡把室内照得雪亮。
送人过来的大叔轻呼了一声,惊叹于光线的明亮。
一块蓝色碎花布把这间屋子隔成了前后两半,前半部正摆着一张诊疗床,一副木桌椅。三盏灯泡全集中在在诊疗床上,把个床单照得白亮中泛了点暖黄。
大妈已是唇色发白,扶着左胳膊只会哼哼出声了。
她见大夫是个年轻姑娘,本有些不大相信,可听着刚才这个邮差小伙好像跟她认识,虽说知道他是邮差跑不了,可大夫也是熟人就更好了,医药费可以不用给了,还可以再问他要一些红糖红枣什么的补补气血,这是应该的,不是吗,谁让他撞了她。这下得歇上三两月了,工都不能上。
“大夫,好疼啊,你快给我瞧瞧吧。”大妈有气无力,见钱雪拿过一把剪刀三两下把她骨折的左臂棉衣袖口给剪了,露出支楞起来的骨头,血肉模糊,只看一眼就吓得她要晕过去了。
晕眩过后,她又心疼起她的棉衣来,这可是才穿了五年的新棉袄,她还年年翻新一遍里头的棉花,暖和着呢,这样几剪刀又得多上几块补丁了。
“这位大兄弟,能请你帮忙跑一下星火路六号吗,我闺女在家,能把她喊过来吗?”
“要不我去吧?”曹建国忙道。
“不不,你不能走,你走了我上哪找你去。”大妈右手又一把攥紧他的胳膊,在他邮差制服上印了满手血渍。
“不,我不会跑的,大妈,我撞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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