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分不甘心，闻人离这才轻叹一声，一手按在闻人殊的头顶，将她的双眼闭上。
闻人离记恨闻人殊，但她最恨的并不是闻人殊。
何况人死债消，她让闻人殊闭眼，也算是给了她最后一丝体面。
“毁掉你光明的人并不是我，而是你的光从头到尾都是偷来的。”
闻人离此时的心情也十分复杂，她也不禁回想起了年少时的记忆。
其实……一开始的时候，闻人殊也也不算坏。
她们之间第一次遇见的时候，她还是个丑八怪，闻人殊并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害怕，反而对她有几分怜悯之情。
可惜，闻人家是一个大染缸，或者说，这个修仙界都是一个染缸，让人白的进去，五颜六色地出来。
能维持心境如一的，少之又少。
何况，一个人能成长成什么样子，和本性有关，却也和自身经历有关。
闻人殊一开始对她抱有善意，可能是不知道她的身份。
后来知道了她的身份，加上闻人殊周边的环境也都在产生影响，闻人殊对她也就越发敌视。
没了善意，全是恶意。
这种恶意，在她展现出过人的战斗天赋时越发高涨，并且随着她在闻人离的帮助下越发光芒万丈，恨意也越积越深。
黑莲花和骨宁宁都难以理解为什么闻人殊是得了好处的人，反而要怨怪憎恨这个给他带来好处的闻人离，但闻人离能够理解其中的原因。
因为闻人殊并不觉得自己的荣誉是全靠着闻人离获得的，她始终觉得自己是天才，没有闻人离也能光芒万丈，最多也就是光芒没那么强。
可她作为闻人家最受宠的大小姐，她需要那么强的光芒吗？
于她本人而言，还真不需要。
可是，对闻人家而言，这却是很重要的。
让她去窃取闻人离带来的荣耀，也是闻人家族做出的决定。
而闻人殊到死的时候都没有意识到是闻人家害了她，却一直记恨着受害者闻人离，在闻人离看来，当真是可怜又可笑。
而闻人离很清楚，迫害她的人有闻人殊一份，主要的黑手却是闻人家。
所以，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，闻人离的内心越发澄澈清明。
度过了这一场心魔之劫，闻人离整个人都通透了，修为也随之暴涨。
短短几个呼吸之间，她便已到达了合道境界的巅峰，同时，她身后的金色法身更加光芒万丈。
不远处，骨宁宁和罗刹太子看到闻人离悟道的场景，一魔一鬼不约而同地退后了半步。
骨宁宁心态有些炸裂，这什么情况，她上次和闻人离分别的时候，闻人离的心境还是半黑半白，而如今……
骨宁宁已经不敢去窥探闻人离的心湖了，那澎湃而强大的心灵力量，已经足以说明闻人离的变化。
她若是再靠近闻人离，那也和送菜没什么区别了。
“这个人我解决不了了，要不，洪道友，你上？”
骨宁宁见势不妙，已经想要跑路了。
魔族最怕的就是这种心境澄澈的人了，明亮的心湖，能映照出一切的魔障。
这也是佛谒中说的，身似菩提树，心如明镜台。
若心如明镜，则不惧外魔。
如今的闻人离，就已经有心如明镜的境界了。
惹不起，惹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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