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?”
扶绥波被吓了一跳,脑子里面跟浆糊一样,摇摇头,“不知。”
宁朔站起来在屋子里面踱步,“因为,财库空虚。”
扶绥波想也没想回道:“此事我知晓——”
但话还没有说出来,心却被针扎了一下,疼得他的脑子又清晰了不少,慢慢的,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,“你是说……国库已经空虚得不成样子了吗?”
宁朔点头,“是。”
扶绥波倒吸一口凉气,“如此一来,要是江南之地减少赋税,西北之地增加赋税——可我们都知晓,国之赋税一半都用在西北了,那里的兵队,天灾人祸……”
他已经不敢想象了。
要是国库已经见底,西北天灾一来,交不上赋税,江南本就减少了税收,于是整个国库便变少了。
国库一年年的变少,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?
宁朔坐下来,“这也不是陛下一朝的弊端,这是几十年来,甚至于百年来的弊端。已经如同一个发脓的伤口一般堆积在我越国的身上,若是不清除,又该如何呢?”
扶绥波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,喃喃道:“臣比君富,民不聊生,最终皇族亡破,富臣择新主而栖。”
宁朔叹息,“兴,百姓苦。亡,百姓苦。也只有我们心痛百姓罢了。”
不雨川一直静静的坐在上首听,闻言看向宁朔,“这是你想出来的,还是宴铃想出来的?”
宁朔:“是我。宴铃不敢想这些。”
不雨川笑起来,“也是,这般的念头,胆子要大才行。”
“阿朔,你胆子很大。”
随之叹息一声,“你想的没错,所以陛下一直想要改革江南赋税。”
扶绥波脑子已经不够用了。倒不是听不懂。而是——
“若是陛下想要改革赋税,按照他的性子,他是一定要做的。”
“而天下大富者,莫过于渝州,我若是去渝州……”
他脖子上的脑袋凉起来,感觉已经不是他的了,而是被压在断头台上,刽子手正用刀磨着他的脖颈。
扶绥波浑身立刻出了一身大汗,整个人如坠深渊,站都站不起来。如果说刚刚跌倒是震惊过度,那现在就是害怕。
纯粹的害怕。
下一瞬间,他没有说出来甚至不敢说的话,宁朔却替他说了出来,凝神道:“是,你去了渝州,定然是要帮着做事的,那陛下清剿渝州的时候,怕是性命不保了。”
扶绥波现在甚至恨不得给宁朔磕三个响头,这不是让他来不雨川这里听指点的,这是让来逃脱生天的。
他当即就跪在了地上,“老大人,救救我,求您救救我。”
不雨川扶他起来,“你陷得不深,只要不求荣华富贵,便还是能顺顺当当的留在京都。”
扶绥波现在只想保命,哪里还敢求富贵,于是保证道:“只要能活着就好。”
不雨川便道:“我在刑部还有些面子,你要是愿意,由我出面跟陛下说说,给你谋一个刑部知事如何?”
扶绥波脸上涌出感激,“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。”
不雨川拍拍他的背,“只这般一来,你怕是要坐冷板凳的。”
扶绥波知晓他说的是伍大人会针对他,可此时此刻,哪里还怕针对:“得罪便得罪吧,能保命已经不错了。”
人的要求是越来越低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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