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不了。
正胡思乱想着,萧野听见走到身边的妻子笑吟吟道:
“也不知小公子怎么想的,明明已经有了举人身份,却还要多此一举地参加乡试……”
科考制度由夫子一手创立,至今已过千年,早已形成一个缜密完善的体系。
历朝历代出于对儒门的尊重,针对六大学宫的嫡传弟子,毋须参加秋闱即拥有举人功名。
通俗些说,可以理解成每年清北的保送生。
回过神的萧野,微笑接话道:
“这并不奇怪,今年圣公的首徒叶先生,便参加了河南道的秋闱。
昨日传来消息,其已经高中解元。”
解元即乡试中的第一名,对普通学子而言,是可以吹嘘一辈子的事。
有些类似高考的省状元。
然而,河南道的乡试很卷,却依旧卷不过江南道。
说完,萧野侧眸打量身段婉约的妻子,语出关心道:
“夜里寒凉,夫人你还是要多加注意。”
一边说着,他一边将身上的长衫披在对方肩膀。
女子颇为感动地看着萧野的侧脸,眼神却十分清醒:
“夫君你若真想当上尚书,仅凭外戚身份以及我与娘娘的关系,还远远不够。”
即使被看穿了心思,萧野也丝毫不尴尬,含笑道:
“还请夫人不吝解惑。”
女子也没打哑谜,直截了当说道:
“这些年来,毕竟公子不在娘娘身边,感情难免有些生分。
可娘娘唯有公子这一个孩子,血浓于水,自然希望与他多亲近些。”
言于此,女子点到为止地闭口不语。
闻言的萧野,不禁露出几分沉思。
思索片刻,
看向窗外来回忙碌的吏员们,萧野脸上忽地浮现了苦笑:
“论公,这次江南道乡试的主考官,是御史台左都御史费炎。
其人出身稷下学宫,向来性格刚正不阿,不徇私情。
前些时日我送上拜帖,却被其以阅卷时不便见人婉拒。”
说到此处,他收回视线,压低了声音,极其严肃地对女人说道:
“论私,我姑且算是李诚的堂舅,但只见过一面,还是在九年前。
另外,夫人伱或许未有感觉,但为夫却如坐针毡。”
“为何?”女人唇角轻轻勾起,故作一脸天真地反问。
萧野悄然合上木窗,拉着女人走回桌边,轻声道:
“这江宁城乃至于整个江左,已几近脱离庙堂诸公的掌控。
稍不留意,就会重蹈覆辙出南梁旧事。
而在这盘棋局里,李诚就是最关键的那枚杀子。”
听完这话,女人笑意不减,声线依旧泠然:
“夫君你说的这些天下大事,我一介女流听不懂,也不想懂。
我只知道,娘娘待我恩重如山,所以我要想娘娘之所想,急娘娘之所急,更何况…”
说到这,萧野突然察觉到妻子的声音变得微冷:
“…公子他注定活不了多久,一枚不在棋盘上的杀子,只会是弃子。”
萧野:……
沉默了下,
他不得不赞同地点了点头,似是自言自语喃喃道:
“庙堂诸公们也是如此想法,可不知为何,我总是内心难安……”
声音停顿了下,他将身前的蜡烛吹灭,低声道:
“等明日放榜,我亲自登门见一见谪仙人。
闭关调养了这么久,他也是时候该出关了……”
……
……
次日清晨。
天刚蒙蒙亮,占地庞大的江南贡院便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海围住。
贡院附近的客栈,一夜间暴涨十倍不止。
为了维持秩序,江宁府尹调动城外两营驻军入城维持秩序。
理论上说,未得圣旨擅自调动军队,乃是满门抄斩的大罪。
可在江南之地,却又算不得什么事。
灿烂的朝霞冲破云层,照在被团团围住的院墙上。
离辰时还有两刻钟时,
人群外围传来一阵骚动,并如浪潮般向着内部传来:
“来了,他们来了。”
“放榜的大人们来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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